女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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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市, 顧氏集團董事會議室。
顧長洲左手邊坐著顧煥，右手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壯年男人，朝大家擡了擡手。
“安靜一下, 接下來的請我們營收功臣——許總講話，大家歡迎。”
壯年男人擺了擺手：“董事長, 我算不上什麽功臣, 如果不是您和顧氏的大力支持, 這個收購案絕對談不下來, 那我們也趕不上這一波行業爆發式增長, 是我得感謝您和顧氏。”
盡管話語很謙虛，但是男人昂著下巴，表情中洩露出一絲傲意。
董事會成員們一言不發, 直到顧長洲帶頭鼓掌：“許總謙虛了。”
鼓完掌, 顧長洲望著右手邊的許金建，溫聲道：“在座的都知道，盡管這些年顧氏還沒有顯出明顯頹勢, 但隨著行業衰退，我們的老本行很快就要被時代淘汰。而許總與我們的合作恰恰彌補了這一點, 是我們要多謝許總，帶著顧氏強勢入局新興行業，並且嘗到了其中的第一波紅利，謝謝許總。”
許金建“誒”了一聲, 擺擺手, 以示謙虛。
顧長洲說：“要感謝的。”
他說著，望了一旁的小兒子一眼。
顧煥會意, 起身走到許金建身邊，先鞠了一躬, 然後笑著道：“許叔叔，我代父親送您的禮物，您一定要收下。”
許金建推辭了一番，還是收下了。
顧長洲笑著道：“這次合作後，咱們兩家算是牢牢綁在一起了，其他公司想要撬墻角，你可不能答應。”
許金建笑了笑，沒有直接回答。
顧長洲也沒在意，他仍舊溫聲道：“我建議聘請許總為顧氏集團的名譽董事，這也給股東們吃了一顆定心丸，鋰行業龍頭與我們顧氏集團深度合作，是利於顧氏長遠發展的。”
董事會原本的成員們互相對視了一眼，想要說些什麽，最終沒有說出口。
這次確實是顧氏乘了許氏的東風，原本萎靡的一季度業績居然增長了300%，在亮眼的業績成績下，他們沒有理由反對。
“都沒意見是嗎？好。”
顧長洲起身朝許金建伸出一只手：“歡迎許總加入顧氏。”
許金建回握住，微微一笑。
“這次的董事會已經結束，大家可以離開了。”
說著，顧長洲朝許金建招招手：“老許啊，你留一下。”
等董事會的人全部離開後，會議室只剩下了許金建、顧長洲和顧煥三人。
顧煥殷勤地給許金建面前的杯子添滿水，又把煙灰缸放在許金建面前，給他拿出煙點上。
顧長洲等他做完這一切後才含笑朝許金建道：“晚上一起吃個便飯嘛，把閨女也帶上。”
說完，顧長洲就吩咐顧煥：“你給馥雅打電話，提前說一下，女孩子嘛，收拾打扮時間長。”
話音未落，許金建就出聲拒絕道：“不用了，她最近有事，跑到泉市她表姐那去了。”
顧長洲聞言瞪了顧煥一眼：“你看你，一點都不上心，連馥雅去泉市了都不知道。”
他又轉身望著許金建：“那等閨女回來，及時告訴我一聲啊，咱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嘛。”
許金建還是微微一笑：“好，不過她心野，我管不了，到時候再說吧。”
接著，許金建起了身，朝顧長洲示意道：“董事長，我先回公司了。”
得到顧長洲點頭後，許金建轉身出了會議室的門，連看都沒有看顧煥一眼。
他通過董事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，待秘書打開車門，請他上車時，忽然頓住了腳步：“等等。”
許金建朝不遠處也剛剛到達停車場的老者走去：“新哥，好久不見。”
“不是剛在董事會議室見了嗎？”
老者神色平靜，眼神還落在自己的車上。
“公事怎麽能叫見面，至少得私下喝一壺才能叫見面呢。”
許金建說完，見老者不應聲，終於直入主題：“你應該看得出來，董事長想撮合顧煥和我們馥雅吧。”
“嗯。”老者點點頭：“挺好的，對顧氏和許氏來說，是雙贏局面。”
“但對我們馥雅來說，可不是什麽好事。”
許金建皺起眉頭，額間留下幾道深深的折痕：“那顧煥是個什麽東西，哪裏配得上我們馥雅。”
他話鋒一轉：“如果是顧煜，那還不錯。”
老者終於偏過頭，望著他。
許金建笑了笑：“如果成了我的女婿的話，那我自然會站在他那一邊，您說對不對。”
老者沈默片刻：“可是董事長不會願意的。顧煥是他的心頭肉。”
許金建冷哼一聲：“心頭肉又怎麽了？要是顧氏真交給顧煥，那顧氏就完了。董事長老了，糊塗了，不過他偶爾清醒一下，就會想明白的。”
他接著道：“新哥，我知道現在集團內，顧煜最尊重的人不是他爹，而是您，我的意思，還勞煩您帶到。”
他拍了拍老者的肩膀，坐上了車，在經過老者面前時，又搖下車窗，溫聲道：“我知道，他是個聰明人。”
老者還是沒有說話，他耷拉著眼，默默看著那輛嶄新的B字頭車離開了車庫。
許久後，他終於從衣服裏掏出手機，撥出了一通電話。
*
李家灣村。
李玉娥剛剛忙完今天的工作，她看看時間還早，想去入戶看看哪些老人今年需要人幫忙插秧，但一條消息又阻攔了她。
是泉市的那家旅行社工作人員發來的消息，說他們老板有事耽擱兩天，準備出發的時候再聯系李玉娥。
李玉娥心裏咯噔一下，以為是他們不打算簽合同了，直到對面發來合同的電子版，問她有沒有修改意見時她才放下心來。
她一條一條地過細，每看一條就要去網上搜一搜具體條例，可還沒看完，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。
因為村裏辦了晚托班，田小勇他們下班輪著去托班教孩子們寫作業了，所以幸福院也沒了別人在。
明天晚上就輪到李玉娥帶晚托，所以現在手邊的這些東西，她必須得在今天全部完成。
女孩深吸一口氣，準備電腦和手機同時上手時，辦公室門被推開了。
“誰？”
她擡頭一看，眉眼舒展開來：“你怎麽來了。”
男人將手裏的飯桶放在她面前，瞥她一眼：“你說呢？”
李玉娥笑t瞇瞇地：“因為你知道我餓了。”
“不對。”
男人打開飯桶蓋子，把放飯的那層拿出來，遞給她筷子，不鹹不淡地說：“因為屋裏有剩飯要倒。”
“好啊，你把我當泔水桶！”
女孩狀似生氣地皺起了鼻子。
男人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小鼻尖上，伸出手，把她的鼻子往上推了推，弄成豬鼻子：“不是泔水桶，是小豬。”
“哼！你才是豬！”
顧煜捏了捏她的鼻子：“誰哼哼了？還不承認自己是豬。”
李玉娥說不過他，撅了撅嘴，打開他的手，接過筷子低頭吃飯。
“什麽家庭條件啊，剩飯都這麽香。”
她嗅了嗅飯菜香味，夾了菜餵進嘴裏：“真幸福，要是天天有人給我送剩飯吃就好了，對不對呀外賣小哥。”
女孩眼睛又彎又亮，男人因為她沒及時回家的憋悶感在她的目光中漸漸消散。
“不送，按時回家吃剩飯。”
“不行啊。”李玉娥垮了臉：“我還沒看完合同呢。”
“什麽合同？”
女孩把電腦屏幕打開讓他看：“喏，就這個。這可是村上接的第一個大單！我看完之後還得想想怎麽更好地配合旅行社工作呢。”
顧煜在她身邊坐下：“我怎麽沒聽你說起過？”
“因為是在你走的那幾天接到的，我本來想分享給你的，結果給忘了。”
李玉娥心虛地縮了縮脖子，不過轉念想想，誰讓他一回來就放大招，她腦子暈暈乎乎的，能完成工作已經很不容易了，那顧得上告訴他。
她又挺直了身子：“本來我以為是你安排的公司呢，後來感覺應該不是。”
“確實不是。”
顧煜瞧了瞧合同，判斷出來這家公司的規模應當不大：“還行，可以試個手，等項目全部完成後再對接更大的旅行公司。”
“這個我目前已經很知足啦。”
不知不覺間，李玉娥已經吃完了半碗飯：“不過你說得對，就當先試個手，也看看我們有哪裏需要考慮、改進的地方。”
顧煜“嗯”了一聲，繼續一頁頁往下翻閱。
看到關於違約條例那幾條，他幫她標紅了：“這裏需要去談。目前的條款主要都是針對你方違約的，對對方違約相關內容覆蓋並不全面，我給你補充一些，到時候要求他們加上。”
“好的！”
李玉娥連忙咽下嘴裏的東西，把腦袋湊近了電腦和他：“你好厲害哦，怎麽這麽強。”
男人的指尖猛地頓了頓，然後，深吸了一口氣。
可能是早上那個吻還不夠盡興，導致他今天總是有一些本能的沖動。
“好好說話。”
“我怎麽沒好好說話了？”
李玉娥奇怪地看他一眼：“我在誇你呀，這麽快就能看到這裏，還能一眼看出來問題，我就不行。”
話音未落，男人的臉在她面前忽然放大。
顧煜毫不猶豫地親了親她還泛著油光的嘴角落：“我不僅看合同厲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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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市, 顧氏集團董事會議室。
顧長洲左手邊坐著顧煥，右手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壯年男人，朝大家擡了擡手。
“安靜一下, 接下來的請我們營收功臣——許總講話，大家歡迎。”
壯年男人擺了擺手：“董事長, 我算不上什麽功臣, 如果不是您和顧氏的大力支持, 這個收購案絕對談不下來, 那我們也趕不上這一波行業爆發式增長, 是我得感謝您和顧氏。”
盡管話語很謙虛，但是男人昂著下巴，表情中洩露出一絲傲意。
董事會成員們一言不發, 直到顧長洲帶頭鼓掌：“許總謙虛了。”
鼓完掌, 顧長洲望著右手邊的許金建，溫聲道：“在座的都知道，盡管這些年顧氏還沒有顯出明顯頹勢, 但隨著行業衰退，我們的老本行很快就要被時代淘汰。而許總與我們的合作恰恰彌補了這一點, 是我們要多謝許總，帶著顧氏強勢入局新興行業，並且嘗到了其中的第一波紅利，謝謝許總。”
許金建“誒”了一聲, 擺擺手, 以示謙虛。
顧長洲說：“要感謝的。”
他說著，望了一旁的小兒子一眼。
顧煥會意, 起身走到許金建身邊，先鞠了一躬, 然後笑著道：“許叔叔，我代父親送您的禮物，您一定要收下。”
許金建推辭了一番，還是收下了。
顧長洲笑著道：“這次合作後，咱們兩家算是牢牢綁在一起了，其他公司想要撬墻角，你可不能答應。”
許金建笑了笑，沒有直接回答。
顧長洲也沒在意，他仍舊溫聲道：“我建議聘請許總為顧氏集團的名譽董事，這也給股東們吃了一顆定心丸，鋰行業龍頭與我們顧氏集團深度合作，是利於顧氏長遠發展的。”
董事會原本的成員們互相對視了一眼，想要說些什麽，最終沒有說出口。
這次確實是顧氏乘了許氏的東風，原本萎靡的一季度業績居然增長了300%，在亮眼的業績成績下，他們沒有理由反對。
“都沒意見是嗎？好。”
顧長洲起身朝許金建伸出一只手：“歡迎許總加入顧氏。”
許金建回握住，微微一笑。
“這次的董事會已經結束，大家可以離開了。”
說著，顧長洲朝許金建招招手：“老許啊，你留一下。”
等董事會的人全部離開後，會議室只剩下了許金建、顧長洲和顧煥三人。
顧煥殷勤地給許金建面前的杯子添滿水，又把煙灰缸放在許金建面前，給他拿出煙點上。
顧長洲等他做完這一切後才含笑朝許金建道：“晚上一起吃個便飯嘛，把閨女也帶上。”
說完，顧長洲就吩咐顧煥：“你給馥雅打電話，提前說一下，女孩子嘛，收拾打扮時間長。”
話音未落，許金建就出聲拒絕道：“不用了，她最近有事，跑到泉市她表姐那去了。”
顧長洲聞言瞪了顧煥一眼：“你看你，一點都不上心，連馥雅去泉市了都不知道。”
他又轉身望著許金建：“那等閨女回來，及時告訴我一聲啊，咱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嘛。”
許金建還是微微一笑：“好，不過她心野，我管不了，到時候再說吧。”
接著，許金建起了身，朝顧長洲示意道：“董事長，我先回公司了。”
得到顧長洲點頭後，許金建轉身出了會議室的門，連看都沒有看顧煥一眼。
他通過董事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，待秘書打開車門，請他上車時，忽然頓住了腳步：“等等。”
許金建朝不遠處也剛剛到達停車場的老者走去：“新哥，好久不見。”
“不是剛在董事會議室見了嗎？”
老者神色平靜，眼神還落在自己的車上。
“公事怎麽能叫見面，至少得私下喝一壺才能叫見面呢。”
許金建說完，見老者不應聲，終於直入主題：“你應該看得出來，董事長想撮合顧煥和我們馥雅吧。”
“嗯。”老者點點頭：“挺好的，對顧氏和許氏來說，是雙贏局面。”
“但對我們馥雅來說，可不是什麽好事。”
許金建皺起眉頭，額間留下幾道深深的折痕：“那顧煥是個什麽東西，哪裏配得上我們馥雅。”
他話鋒一轉：“如果是顧煜，那還不錯。”
老者終於偏過頭，望著他。
許金建笑了笑：“如果成了我的女婿的話，那我自然會站在他那一邊，您說對不對。”
老者沈默片刻：“可是董事長不會願意的。顧煥是他的心頭肉。”
許金建冷哼一聲：“心頭肉又怎麽了？要是顧氏真交給顧煥，那顧氏就完了。董事長老了，糊塗了，不過他偶爾清醒一下，就會想明白的。”
他接著道：“新哥，我知道現在集團內，顧煜最尊重的人不是他爹，而是您，我的意思，還勞煩您帶到。”
他拍了拍老者的肩膀，坐上了車，在經過老者面前時，又搖下車窗，溫聲道：“我知道，他是個聰明人。”
老者還是沒有說話，他耷拉著眼，默默看著那輛嶄新的B字頭車離開了車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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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娥剛剛忙完今天的工作，她看看時間還早，想去入戶看看哪些老人今年需要人幫忙插秧，但一條消息又阻攔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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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晚上就輪到李玉娥帶晚托，所以現在手邊的這些東西，她必須得在今天全部完成。
女孩深吸一口氣，準備電腦和手機同時上手時，辦公室門被推開了。
“誰？”
她擡頭一看，眉眼舒展開來：“你怎麽來了。”
男人將手裏的飯桶放在她面前，瞥她一眼：“你說呢？”
李玉娥笑t瞇瞇地：“因為你知道我餓了。”
“不對。”
男人打開飯桶蓋子，把放飯的那層拿出來，遞給她筷子，不鹹不淡地說：“因為屋裏有剩飯要倒。”
“好啊，你把我當泔水桶！”
女孩狀似生氣地皺起了鼻子。
男人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小鼻尖上，伸出手，把她的鼻子往上推了推，弄成豬鼻子：“不是泔水桶，是小豬。”
“哼！你才是豬！”
顧煜捏了捏她的鼻子：“誰哼哼了？還不承認自己是豬。”
李玉娥說不過他，撅了撅嘴，打開他的手，接過筷子低頭吃飯。
“什麽家庭條件啊，剩飯都這麽香。”
她嗅了嗅飯菜香味，夾了菜餵進嘴裏：“真幸福，要是天天有人給我送剩飯吃就好了，對不對呀外賣小哥。”
女孩眼睛又彎又亮，男人因為她沒及時回家的憋悶感在她的目光中漸漸消散。
“不送，按時回家吃剩飯。”
“不行啊。”李玉娥垮了臉：“我還沒看完合同呢。”
“什麽合同？”
女孩把電腦屏幕打開讓他看：“喏，就這個。這可是村上接的第一個大單！我看完之後還得想想怎麽更好地配合旅行社工作呢。”
顧煜在她身邊坐下：“我怎麽沒聽你說起過？”
“因為是在你走的那幾天接到的，我本來想分享給你的，結果給忘了。”
李玉娥心虛地縮了縮脖子，不過轉念想想，誰讓他一回來就放大招，她腦子暈暈乎乎的，能完成工作已經很不容易了，那顧得上告訴他。
她又挺直了身子：“本來我以為是你安排的公司呢，後來感覺應該不是。”
“確實不是。”
顧煜瞧了瞧合同，判斷出來這家公司的規模應當不大：“還行，可以試個手，等項目全部完成後再對接更大的旅行公司。”
“這個我目前已經很知足啦。”
不知不覺間，李玉娥已經吃完了半碗飯：“不過你說得對，就當先試個手，也看看我們有哪裏需要考慮、改進的地方。”
顧煜“嗯”了一聲，繼續一頁頁往下翻閱。
看到關於違約條例那幾條，他幫她標紅了：“這裏需要去談。目前的條款主要都是針對你方違約的，對對方違約相關內容覆蓋並不全面，我給你補充一些，到時候要求他們加上。”
“好的！”
李玉娥連忙咽下嘴裏的東西，把腦袋湊近了電腦和他：“你好厲害哦，怎麽這麽強。”
男人的指尖猛地頓了頓，然後，深吸了一口氣。
可能是早上那個吻還不夠盡興，導致他今天總是有一些本能的沖動。
“好好說話。”
“我怎麽沒好好說話了？”
李玉娥奇怪地看他一眼：“我在誇你呀，這麽快就能看到這裏，還能一眼看出來問題，我就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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